来自于合志《相看两厌》！

本子发售完毕解禁啦，顺便混个更x

初春，道路两旁的树上仍是光秃秃的，嫩绿星星点点看不清楚，仿佛蛰伏于其中，等待合适时机占领属于自己的地盘。

外表简朴的建筑物背对阳光，向面前空地投射下一片阴影。李泽言站在阴影之中，仰头细细看着这个美术馆，这个几年前他曾来过的地方。如果不是悠然的节目需要——自己居然同意了为节目充当一下旁白的提议——李泽言或许不会再次来到这个令他产生不舒服情绪的地方。

“李泽......总裁！你已经到了啊......”

清亮的声音拉回了李泽言发散的思维。悠然小跑到李泽言身前，努力吞下因小跑而产生的喘息声。

“不好意思啊总裁有事情耽误了没赶上前一班公交车所以来晚了......”

“下不为例。”

李泽言打断了悠然几乎不带喘气的解释，看到女孩满脸惊异的表情，又拍了拍她的头，轻轻说一声“笨蛋”。

悠然明亮的眸子莫名暗了暗，脸上却快速扬起了微笑：“那我们赶紧进去吧！这一期节目呢......”

李泽言边听着悠然对于节目的介绍——尽管他早就在后者发的文案中知晓——边走进了美术馆内。

美术馆中展览的是一位冷门的绘画大师Weiss·Guertena的作品。展品中既有绘画作品，也有雕塑，共同点是有的美得令人遐想，有的则怪诞奇异，粗看带来的是毛骨悚然的感觉，细看却又因Guertena的技艺精湛而不得不赞叹。

尽管已经展览了几年，观赏的人也还是有很多。美术馆中需要保持安静，但是仍有着不可忽略的、细细碎碎的讨论声或是自言自语。

李泽言轻描淡写地介绍了其中几个。几年以前他就来过这家美术馆，对其也是了解得较为深刻。悠然则拿着手机录下了他的每一句话，同时也不断地在手机键盘上敲敲打打，记下自己的想法。

一边挑着讲解，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二层，但是墙壁上只展览了一幅巨大的画。

“《虚构的世界》……？”

悠然念出了标牌上的画名，端详着眼前的画作。这幅《虚构的世界》和前面的任何一副都不同，看上去像是颜料盘打翻了似的画面，却仍能找出一些图案——大多是之前的各种作品，奇异又吸引着人们去探索。

李泽言不自觉地用手摩挲着下巴，微微皱眉。按理说，这应该是会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——不论从哪一个方面，但是他却没有对其的记忆。是因为没有注意，还是说……

正当两人各怀心思时，天花板上的灯忽然闪了几下，突如其来的黑暗不由得让人一惊。不过一瞬，灯又重新亮起。

悠然脸上带着疑惑：“美术馆的设备貌似有点问题啊……我们要不先上去看看？这幅画我也记好了，再逛一逛大概就可以走了。”

李泽言点点头表示同意。

只是走下楼梯到一层时，灯同样亮着，寂静充斥着整座场馆，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再没有别人。李泽言发现自己竟有些怀念那些细碎的说话声——在这种情况下会让人安心不少的声音。

他舔了一下嘴唇，往门口走去。同时，他也关注了一下悠然的表情。她的表情里虽然仍然是疑惑占了大多数，可是深层的情绪却让李泽言有点看不懂——莫名的冷漠和一丝期待。或许这是一次整蛊节目的录制？他想。身旁的女孩总是会有奇怪的点子。

离门口不远，李泽言走到装饰华丽的大门前试着推了一下，他清晰地听到门锁发出”咔咔“的声音，然而门却几乎纹丝不动。悠然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：“这里的窗子没有锁上，但是打不开……我用了全力了。”李泽言转头一看，悠然再一次做出了移动窗户的动作，前者又试了一次，而情况也的确如她所说一般。

“找找看其他出口吧。”李泽言观察了一下周围，很快作出了接下来的安排。

两人回到二层，展厅却不像离开时一样了。墙上的巨大画作下多了流淌下来的蓝色颜料，地上用红色颜料写着骇人的字：“快下来吧。底层就是**哦。”

有两个字被蓝色颜料划掉了。

“……这种恶作剧，无聊至极。”李泽言抽动了一下嘴角，蹲下仔细看了看地上的颜料，未干的痕迹证明字是刚写上去不久。

“也有可能不是恶作剧……”悠然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冷静，“不管怎么样，总是能找到解决方法的吧。”

兜兜转转，当走到《深海之世》——绘制在大厅地板上的画作，深蓝色的海洋深不见底，仿佛有水波摇动，巨大的鱼口宛如一条通往异世界的通道。

原本拦在画周围的栏杆缺了一块，出现了蓝色的脚印。悠然按着脚印走了一步，脚下出现了一段楼梯。

“反正也出不去，我们试试这条路？”李泽言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女孩说的话——眼前场景让他有些茫然。定下心神，他点点头，跟上悠然的脚步，又不经意地走在后者的前面一点。

走下通道，世界在瞬间完成转换，等李泽言再回过头时，来时的楼梯已经没有了，只剩下脚下这条继续通往底下的楼梯，楼道里静静的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以外再无其他。

只是到底了以后，路就分成了左右两条。两边的墙面上挂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画，区别则是一红一蓝。

“分开走吧？”还是悠然先出了声。李泽言心底对于身旁人总是做出决定而感到疑问，同时也否定了她的想法。

“我不觉得现在分开走是一个好的提议。”

悠然却仍然坚持：“我们都不知道左右两边路的情况，分开走可以节省时间，最后实在不行就走回来等待汇合……”

“重点是不知道情况。”李泽言语气重了一些，“有危险该怎么办？”

“没有关系的！”悠然急急打断了李泽言的话，在看到后者眼中的疑惑和不赞同后微微收敛了一下：“考虑一下……”

李泽言不知道悠然此时坚持分头行动的用意，也没有同意，只是双手抱在胸前，淡淡地看着她。

悠然似乎还想说什么，突然，几条如同藤蔓一样的东西破地而出，正好挡在两人之前，阻隔了这条通道，且之间没有能够使人通过的空隙。

李泽言被迫往右边的路退了几步，又赶忙走到屏障前：“悠然！”

“我没事……这些好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，特别坚固……”声音从对面传来，让他稍松了口气。

“那我们只能分头行动啦。”悠然接着说道，话语中没有听出紧张或是害怕，取而代之的是冷静。

两人互相告知了情况后，才往各自的方向走去。

 

走廊的过道上用蓝色颜料写着“快来吧，快来吧”，字迹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。走廊尽头是一扇门，而门口却被一张书桌挡住，桌面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个花瓶，瓶内还插着一支蓝玫瑰。

李泽言并没有管桌上事物，而是去尝试将桌子推开好打开门，因为书桌的位置很巧妙，正好挡住了门的把手，使门无法被打开。然而，书桌仿佛是固定在地上的一般，他用尽了力气，书桌也没有像意料之中一样移动。

无奈，李泽言只得打量起这张书桌。又一次仔细看着那朵蓝玫瑰时，他像是被蛊惑一般，取出了花朵。

蓝玫瑰握在手里的瞬间，李泽言感受到的是传递到心底的温暖，与如同触摸着自己脉搏一样的感觉。他反复打量着那支玫瑰，除了更加艳丽以外，与平时见到的并没有什么两样，但是却给人非常重要的感觉。

他先把玫瑰放在了桌上，再次尝试将桌子推开。然而，这却意外地变成了一件容易的事情，仿佛刚才的失败只是错觉。

门并没有上锁，李泽言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它。他重新拿上玫瑰，走进未知的空间。

房间里的墙上是一幅可以称作奇怪的画作——一名美丽女子微笑着，灰蓝色的长发却伸出了画框。画框底下的空地上有着一把钥匙，明显是用来打开另一扇锁上的门。

等李泽言捡起钥匙再度抬头时，看到的是惊悚的一幕。画中的女子睁开了眼睛瞪着他，依旧是微笑的嘴中吐出了鲜红的舌头，而画框的底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幅告示。在女子的紧紧盯视下，他走上前去。

告示上是规整的字体：“这朵玫瑰凋零之时，你也将生命而终。”这似乎是要告诉自己这支玫瑰很重要？李泽言不由得握紧了手上的玫瑰——好在枝干上并没有尖刺。

李泽言观察了一下房间，在没有发现其它有用信息后，走出了房间。他按着原路返回，外面墙上的字却变了，变成了鲜红颜料写着的“还回来”。

就算是灵异事件也太过了。他行走的动作一僵，一息时间后仍然继续。

再走到原本有石头屏障的地方，李泽言却发现它消失了，地面干净而平坦，没有痕迹，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幻觉。

悠然没有往回走，那么接下来应该继续前进，去和她会和了。前方的路是未知的，但李泽言别无选择——因为回去的路埋在了墙内，已经没有了。

然而，接下来却顺利得过于不可思议了。一道道门被打开，路却是干净笔直，一些看上去像陷阱一样的东西被红色颜料圈出，像是在直截了当地提醒他不要靠近。

不断走动的无个性雕像、吐出毒液的画……李泽言看着看着，逐渐对这个诡异的世界有了大概的了解——还有一丝熟悉感。

又是一扇门前，只不过门上了锁，而钥匙就挂在一旁的墙面上。李泽言取下钥匙并打开门，门后是一条走廊，尽头是开阔的一片空地，旁边的书桌上摆的是一个装满水的花瓶。按照旁边的提示，李泽言把手中玫瑰插入花瓶中，花瓶内清澈的水在触碰到花枝的一瞬如同蒸发一般消失不见，转而代之的是蓝玫瑰重新长出的花瓣，他身上的疼痛感也在那一时间消失，整个人精神了不少。

李泽言拿起再次鲜艳的蓝玫瑰，打量起四周环境来。周围仍是一成不变的灰色墙壁，只是花瓶上方有一幅画，让他不自觉多看了几眼。

画中是一名美丽的蓝衣女子，面上带着恬淡笑容，只是容貌怎么看怎么像前不久和他分头行动的女孩。

李泽言心中存有疑虑但是没有太在意，走到书桌旁的门旁，将视线移到眼前的锁，专心研究起来。

随手按了几下数字按键，他有些烦躁，敏锐的耳朵忽然捕捉到身后传来的细微声响。李泽言转过头去，眼前场景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——

蓝衣女子的上半身从画框中探出来，原本的微笑变得狰狞，不一时画框好像承受不住重量，女子还未完全爬出，整幅画就掉落在书桌上，花瓶破碎发出的清脆声音使李泽言回过了神。

他紧紧握住蓝玫瑰，迅速使用了自己的Evol。面目狰狞的女人并没有停止动作，快速地跳到了地上，唯有桌子倾斜了一定角度却没有再改变说明了他的能力没有失效。一时间，李泽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血盆大口向自己迅速逼近。

忽然，女子动作僵住了，随即她的半身与画框四分五裂，化为地上的一捧灰烬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

陌生却又让李泽言莫名感到熟悉的男声透出一丝关切。

“......没事，谢谢。请问你是？”

李泽言稍稍放松了一下，但他立刻看向从本来锁住的门里走出的男子，眼里满是警惕。

浅棕色发色的男人微微歪了一下头，金色眼眸里是安抚意味与惊喜，以及李泽言看不懂的其他情绪。

“李泽言？”

 

“……那么，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人？”短暂交流，李泽言了解到白起同样是个Evolver，刚好趁休息时间陪朋友逛逛美术馆。

“我挺无聊的就随便走走，然后就走到这个鬼地方来了，你一个总裁还会到这种地方来啊。”说这话时，白起耸耸肩，一脸无奈的样子。

李泽言对于白起的话依旧存疑——大部分的Evolver他都认识或者说知晓，不过在潜意识中他仍然选择了相信眼前的人。

“你也有一朵玫瑰啊。”白起看见李泽言手上的花朵，于是也晃了晃自己手上的——那是一朵红色玫瑰，颜色鲜艳而自然。

“嗯。你有看见一个女孩么？”李泽言问道。

“女孩？没有，到目前为止我就看见了你一个人。”

“……行吧。”李泽言不再说话，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

稍微休息了一下后，两个人的意见倒是统一了——接着向前走，找寻出口。

“我有点想不大通的是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房间……”在不知道打开多少扇门、走了多少条死路后，白起抱着手臂，吐槽道。

李泽言没有搭话，默默地打开了下一扇门。然而，他却突然被撞倒了。身后的白起扶住了他，同时瞪向了始作俑者，看清脸后眼神却变得锋利起来。

女孩连连道歉的声音让李泽言抬起头看去——是悠然。他询问了几句悠然，悠然只是回答没有遇到什么危险。此时的她手上也拿着一朵黄玫瑰，绚丽到不真实。

“房间里没有什么啦，就是一大堆的娃娃……虽然看上去挺可爱的。”问及房间里的情况，悠然用空着的手绕了绕头发，回答道。

李泽言闻言，探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，造型奇特的玩偶让他不禁撇了一下嘴角——这完完全全和可爱搭不上边。

两人组变成了三人组，一路上都是悠然说的多，白起则莫名地沉默了。然而，越走却越像是迷失了一样，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来越不真实。走过长长的蜡笔画的路，进入一间蜡笔画的房子，除了一口井以外再无其他。

“这个井全部是黑色的，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。”白起探头望了一眼，一无所获。

“你们下去看看，不就知道了？”悠然冷漠的声音响起，另外两人只来得及回头看到一抹棕色，便被身后一股很大的推力推进了井里——以一个女孩不应该拥有的力气。

自由落体的感觉并不好，又或许是垂直的路太长了，李泽言甚至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——亦或是知晓了真正的现实。

在梦中的世界，他和白起的关系是朋友以上而恋人未满，就像是白起所说一样两人休假而一起逛美术馆进入了另一个世界，惊险程度远超于之前，而他们也因此关系更进一步——如果没有悠然的出现。白起被困在了这个世界——如果里面的人想出去，必须有人与之交换。出去之后，他就忘记了其中的一切，悠然也替代了白起在现实世界生活。

随后，李泽言感觉到自己仿佛砸在了大片的棉花上，柔软与冰冷是他昏迷前的最后感觉。

 

白起再一次醒来时，周围是昏暗一片。他撑起酸痛的身体，手向四周摸索着。忽然，他的手触摸到了一片柔软似花瓣的物体。心一沉，白起从身上拿出了备用小手电，除了看清手上的红色花瓣，还发现了不远处的红玫瑰。

白起忽略了痛感，手尽力往前，努力够到了自己的玫瑰。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，红玫瑰失去了白起上一次看它的鲜艳，孤零零的一片花瓣艰难立在绿色枝干上，脆弱至极。

他站起身，将玫瑰插在了胸口前的口袋里，小心护住最后一片花瓣——毕竟周围出现一个花瓶的几率并不是很大。

“……李泽言？”白起小声呼唤着，同时将手电筒往四周照着。

只是在使用手电筒的同时，白起也看清了周遭情况——到处都是在之前那个房间里看见的诡异娃娃，几乎没有了落脚的地方；光线往远方射去，没有落点的光束则好像在向白起说明空间几近没有尽头。

白起抿了一下嘴唇，打定主意向前走去，并且避开了地上的娃娃们——尽管这让他疲惫疼痛的身体雪上加霜。

幸运的是，不一会儿他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李泽言；不幸的是，后者在他的呼唤中没有给出一丝一毫的反应。

白起靠近李泽言，蹲下身判断了一下后者的状况。看上去，李泽言只是因为摔倒在地上而昏迷了过去，没收到太大的伤害。

然而，一只手先于他摸到了李泽言的脸。白起将手电筒迅速往上一照，手的主人，是悠然。黄玫瑰别在她的左耳旁，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朵蓝玫瑰——属于李泽言的一朵。

“真是漂亮啊。”悠然站起身，把玫瑰放到鼻子旁，似乎在嗅上面的香味。

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
“用你的花来换，或者……”悠然拔下手上玫瑰的一片花瓣。

 

……发生了什么？李泽言醒来，下意识地往身旁一摸——从形状判断，玫瑰还在，而脑中多出来的大段故事让他不禁蹙眉。好不容易理顺，他的脸色也愈发阴暗。

“你醒了。”是白起的声音。环境过于昏暗，李泽言看不清他的脸，但是声音中微微的虚弱却是伪装不了的。

手电筒移动，照出了一条路，同时也让两人搞清了接下来的去向。

白起没有给李泽言关心自己的时间，径直把后者拉起来就往前走去。

“先不要管别的，找到出去的路是最重要的。”

李泽言只得跟着前面的人走，手相握而传递过来的冰冷感觉则让他担心起来。

很快，他们走到了一扇门前。打开后，房间里是各种各样的绘画工具，而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对面墙上的画像——是悠然。棕色长发的女孩脸上不是惯有的微笑，冷漠的表情似乎表明了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。

白起松开李泽言的手，走到画像前，却在手触及画像的一瞬间倒在了地上。

“白起？！”李泽言本在搜查着周围事物，听到人倒地的巨响后立马站起来，同时又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悠然——手上拿着属于白起的红玫瑰。

“说说看你的目的？”他将白起半抱在怀里，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坐的位置。

“我想要回到‘外面’。”悠然拨动着红玫瑰仅存的两片花瓣，然后随手摘下一片，松开手，看着它轻盈地落在地上。

躺在李泽言怀里的白起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，身体颤动几下，而被李泽言握着的手也愈发冰冷。

“我没记错的话，你已经替代白起在‘外面’待了过多的时间，我认为你是个遵守诺言的人。”李泽言握紧怀里人的手，目光凌厉。

“我不想、也不会再回到这里。”悠然不再把玩手上的红玫瑰，耳旁插着的黄玫瑰比往常更加鲜艳。她的语气冰冷，还带着几丝矛盾的爱恋与憎恶。

“我亲爱的父亲给予我生命，创造出这个世界，还为我展示了‘外面’的美景。我感激他，我也恨他。他离开了，让我独自一人待在这个世界，整天面对着由我操控的玩具们。如果我未曾接触过那些美好，或许我也不会向往它，最终沉溺其中。

“父亲创造出来的、独属于我的世界特别好，我也很喜欢。但是我已经领略过更好的风景，我不会再想待在次等的地方。”悠然咬着下唇，眼里情感变成了向往和坚定。

“所以我把你重新带了进来。想起一切了么？总裁和小特警的恋爱故事，多棒呀。我可以做到让这个世界的时间暂停住，你们会永远在一起。

“交换的条件也很简单——不要阻拦我，并且让我继续待在‘外面’生活。”

李泽言没有回答，头低垂下去望着怀里的人，额发挡住了双眼。

悠然急躁地跺了几下皮鞋，鞋跟与地面接触发出“哒哒”声：“白起学长还昏着，你可以自己作出决定。我甚至可以把他意识中的相关记忆锁住，只留下你们的美好，怎么样？”

“悠然……”李泽言仍然低着头，手在背后的动作并没有让站在不远处的女孩看见，

“想法很好，但是。”

异变突生。

李泽言迅速举起打火机点燃了身旁的画，悠然尖叫了一声——既是因为灼烧的痛感，也因为手腕上的伤口，红玫瑰也随着她的吃痛而松手落在了地上。

“不！——”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，悠然原本好看的脸变得扭曲。她像是不能够再支撑住自己的重量一般跪坐下来，手不甘地伸向前方，却在接触到红玫瑰的瞬间化作灰尘落在地上。灰烬散落的瞬间，似乎有晶莹的泪水洒落。

靠在李泽言怀里的白起半睁着眼，比之前轻了几度的声音响起：“李泽言……”随后，失去了焦点的金色眼眸彻底合上。

李泽言一时间慌了神，但在检查到白起微弱的呼吸后定下了心。他尽可能放缓了动作——为了怀中人，捡起接近枯萎的红玫瑰，与自己的蓝玫瑰一同放在胸口前。轻微的重量让他感受到一丝安心。

他站起身，同时想把白起抱起来，结果没走几步就快坚持不住——白警官的重量还是有的，再者之前的劳累感也在放下心后一并涌上来，几层原因下，他只得将昏迷的人背在背上，向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。

不知走了多久，他们终于站在了一切的开始——那幅《虚构的世界》面前。画中不再是只有Guertena的各种作品，还有的是观赏的人们。

头顶灯光闪烁几次，李泽言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，同时伴随着就是一阵头昏，背上的重量好像消失一般，随即失去了意识。

 

李泽言看着面前的画，有些茫然。他眨眨眼，看了看腕上的手表，打算离开美术馆——他甚至忘了来到这里的目的。

走出门口，他习惯性地把手插进口袋里，却触碰到了一样东西。拿出来一看，是一条皮质的编织手环。一瞬间，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中。

目光闪烁几下，李泽言转身返回美术馆。然而，在转身的那一刻，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现在眼前。

“李泽言？”白起在呆滞的人眼前挥了挥手，之后又拿起手中刚买好的冰可乐贴在李泽言的脸上。在看到后者瞬间皱起来的眉头后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因为难得的假期，他才同意和李泽言到处闲逛。路过这个美术馆，他去对面买点小吃，李泽言就往美术馆里去了——个人爱好吧。

结果人一出来就傻了？白起嘴角边的弧度一直没有小下去。

李泽言只是握住了白起的手，也不管这是大街上直接吻上了后者的的唇。白起不明所以，还是拉拉对方的手。

“以后美术馆这种地方我们都少去。”

“这是你的个人喜好啊李总裁，我觉得待家里好很多。”

“……很不错的意见。”

“只考虑字面意思，谢谢。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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